Unravel（06
* 东京喰种AU ←东京食尸鬼 东京吃货
*喰种果 x 人类珍
*喰种：一种只能食用人肉和咖啡的亚人种。一般情况下外表和人类无异，进食时眼睛变成红色的赫眼。人类的食物对他们来说味道很奇怪，有评价为“伪装成人的怪物”，因为他们平时是没有异常的。
开学以后真的有点猝死。OTZ
这一章开始有南俊啦，南俊和硕珍的独立故事在之前的小番外里啦。
【1】
不要逃啊。
逃开的话，就什么也得不到了。
金泰亨把打火机塞到他的手里，然后站到一边。
田柾国低头看了这四方的小盒子一会儿，然后搓亮出橙色的火花。他没有再犹豫了，这一条路是必须要走的，走向未来的，走向金硕珍的。
打着火花的打火机被抛进大桥下干涩的暗沟里，沾着血迹的衣物燃烧成一团黑色，和暗沟交融在一起，升腾起烧焦的气味。
金泰亨说你不能走，如果还想留在金硕珍身边，就回去，想办法应付接下来的麻烦。
田柾国发现了，每次只要是拿金硕珍的名字来戳自己脊梁骨，自己总能变得奋不顾身。他也想不通，想不通为什么就这么不想离开一个人类，多普通的一个人类，真的只是因为他似乎是第一个对自己示好的人，所以就显得特别了吗。
“已经退烧了。”
金硕珍温暖的手心再次贴上田柾国的手腕时，田柾国觉得自己仿佛等这个温度等了很久，明明只是离开了一个晚上，却像是期盼多年。金硕珍稍微踮起脚尖，另一只手揽着田柾国的后脑勺按向自己，嘴唇贴着小孩子的额头。田柾国不躲了，郑号锡还在一旁看着，这也无所谓，他只希望这一刻再长一点，哪怕一点点也好，之前噩梦般的晚上，逃避啊，离开啊，鲜血和骨头，打火机与火苗，被燃烧殆尽的罪证，都被金硕珍唇上的温度驱散成了无足轻重的黑色蝴蝶，飞走了。
“年轻孩子的体质就是好。”金硕珍欣慰地笑笑，抬手又摸了摸眼前这孩子的脸颊，确认过体温正常后，刚想抽回手，对方的手却覆上来，轻轻盖在金硕珍的手背上，稍有倔强地不愿他抽离。
金硕珍楞了一下，他印象里田柾国这孩子很少有这么具有主动性的行为，与人的反馈少之又少。
“柾国？”
田柾国没有说话，只是用脸颊在金硕珍的手心里小心翼翼地蹭了蹭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。
“你这孩子，怎么回事。”金硕珍结巴了一下，他大概没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尖有些发红。田柾国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孩子，此前这孩子总是羞于与人对视，刚才金硕珍直直看入他的眼眸里，那其中少年人独有的澄澈令金硕珍心头蓦然一动。
郑号锡咳嗽了一声，金硕珍连忙抽回手，也跟着欲盖弥彰地咳了咳，“啊柾国，”他企图把莫名的暧昧气氛岔开，“身上好香，早上就洗澡了？”
田柾国点点头，沐浴露的香味在空气里衍生出一股淡淡的甜味，那是金硕珍常用的沐浴露，就放在楼上浴室里，现在他们身上是同样的味道了。原本浑身血和土的腥气，他进食时的模样被金泰亨嫌弃的直骂是个吃相难看的小孩。
“今天……不营业吗？”田柾国看看四周。
“你刚退烧，当然不能太累。”金硕珍拉他在椅子上坐下，郑号锡这时手里捧着盛牛奶的瓷杯。
“珍哥，这牛奶都凉了。”郑号锡说。
金硕珍把瓷杯接过来摸了摸，然后说他去重新热一下，于是快步走去了后厨。
“我没事——”田柾国有些着急地要起身，郑号锡调笑着按了他肩膀一把。
“哎呀，珍哥想偷懒而已。”郑号锡笑，“别戳穿他啦。”
不经意提到‘戳穿’这样的字眼，田柾国微怔，他抬头看郑号锡，动了动嘴唇，忽然想起前一晚这哥欲言而止的模样，还有可能已经泄露出去的秘密。
郑号锡读的懂这孩子眼里闪烁的不安与试探，他叹气，稍微用力捏了捏田柾国的肩头。
“别担心，柾国，”郑号锡把声音放轻，“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。”
“不会有人怪你，你本身也没有错。”
厨房里传来微波炉定时结束后的叮铃声，郑号锡回头看了一眼，再低下头时，田柾国窥见他的神色里有些莫名地落寞。
“错的一直都只是世界而已。”
【2】
郑号锡一直对这个世界没有半句怨言，他活得很顺从。说好听了叫心态好，说难听了叫听天由命。他活得很明白，很透亮，有些道理不需要去琢磨，自然而然就懂。
可有的时候，他也藏不住哀伤的情绪。毕竟世界是柄尖刀，轻而易举地就能刺伤每一个活物。
郑号锡从背包里拿出没有写完的实验报告摊在吧台上，他抬头，看不远处金硕珍正坐在餐桌边和田柾国说话，田柾国一点点咀嚼着盘子里的面包。
实验报告第七页，记录着一条郑号锡前不久得到的实验结论——喰种的消化系统与人类有异，无法代谢直接的碳水化合物。
田柾国的喉头微动，他大概嚼了十一下，随后将食物咽下去，脸上没什么太大变化，郑号锡能看出只有一丝细微的牵强感。金硕珍在对面说面包烤的好像有点过头了，如果不好吃的话他去重新烤。田柾国摇头，冲他微微笑，回答说有点焦也很好吃。
郑号锡托着腮，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笔，看着那两人吃过饭后一起窝到沙发上看电视。田柾国依然有些矜持与拘谨，但金硕珍很无所谓，揽着小孩子的一条胳膊，问他平时喜欢看什么电视节目。两人挨得很近，金硕珍在看电视，而田柾国的注意力则是几乎都在金硕珍的身上，他就偷偷看他，小心翼翼地，小心翼翼地藏着心事。
喰种和人类。
郑号锡低下头，把视线集中到自己的学术报告上，他为自己刚才不由自主的卑劣行径而感到抱歉，柾国是朋友，是个孩子，不是什么观察对象，实验材料。
只是郑号锡一眼便望穿了那孩子卑微的爱意，对金硕珍满溢的情感，而这注定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，世界是刻薄的，早晚会横插一刀，捅到最柔软，最疼痛的位置。
“对了，号锡。”
“啊，”郑号锡抬头，金硕珍正回头看他，田柾国也是，“哥你叫我？”
“你明年是不是就毕业了？”金硕珍问。
“是，”郑号锡假装做了个哭丧的表情，“明年就变成社畜了。”
金硕珍被逗得大笑，他拍拍沙发靠背，“你要留在研究所吗，要不算了，来哥这里做全职吧，绝对不亏待你。”
“也不是不可以，”郑号锡反过来开他玩笑，“呀，反正我那个导师，现在给我开的工资就抠门，倒不如我来给珍哥你多倒两杯咖啡，至少哥你还管我一日三餐呢。”
今天窗外的阳光特别清澈，阳光与幸福的笑声总有莫大的契合度。金硕珍的笑充满感染力，令人忍不住一起上提嘴角。田柾国只会偷偷傻乐，他不太懂两个哥哥在谈论什么人类社会里的边边框框，那些东西和他不相干，他会笑，只是因为喜欢现在的气氛，这种令他安心的气氛。他感激郑号锡，也相信号锡，人类有时莫大的善意在于不问，不说。他的小秘密，也许会永远和咖啡屋里的清苦香气浸泡在一起。
金硕珍手里的咖啡见了底，田柾国把杯子接过来，起身去吧台后面续上，新煮的咖啡还没有好，得再等几分钟，田柾国在炉子前乖乖地等着。郑号锡将零散的资料敛了敛，背扣在桌面上。
挂在玻璃门上的风铃这时候响了，连带粉色的门牌也随着开门的动静而拍打出声，金硕珍窝在沙发里，没有转头去看，直接歉意开口，“实在抱歉，今天歇业——”
“哥。”
那声音再熟悉不过，只是隔得时间稍有些久了，金硕珍诧异地扭头看过去。
郑号锡在吧台后面，条件反射地抓住了田柾国的手腕，他喉咙耸动，一时半会竟没说出话来，他怕自己刚才一下子没控制好的反常被敏锐察觉，但拉着田柾国的手依旧没敢松开。
金硕珍站起来，惊喜之余有些狐疑，
“南俊，你回来了？”
【3】
金南俊很少会回来，通常只有局里倒休时他才会来咖啡馆几次，而且都是穿便服。此时金南俊站在门口，身穿带有调查局标志的灰色长风衣，显然正值公务。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人，同样穿戴，金硕珍以前没见过，他稍作打量，是个挺漂亮的青年。
“号锡哥。”金南俊冲郑号锡轻点头问了声好，随即目光落在屋内他唯一陌生的年轻人身上。
“柾国，这是柾国，店里打零工的孩子，”郑号锡说着，从吧台后面的零钱盘里随手抓了一把硬币，塞到田柾国的手里，“柾国，去转角那家商店买袋砂糖回来，你南俊哥中午要留下吃饭的话....调味料需要再添补一下。”
“号锡哥，不用麻烦。”金南俊简短推拒，从怀中掏出CCG对策局的证件示意。
“还在上班，今天来是因为公事。“他的目光在金硕珍身上停留了片刻，最终挪开，转移回田柾国的身上，大拇指摩挲着银色手提箱的把手。
“办完就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