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v13Prompto x 15Noctis】弱い嘘虫（12
黑化黑暗垃圾没有三观，请务必避雷，请务必避雷。
AU的详设请看前文介绍。
诈尸了我。不过应该没人看了_(•̀ω•́ 」∠)_
【1】
Prot Argentum惊醒了。
他靠着窗子睡了一会儿，手里还握着枪。
窗外黑漆漆的，下着大雨，悬崖下的海水卷着骇浪，打雷时世界会骤然亮起，但光线并不令人开朗。
在恶劣的天气，做噩梦。
Argentum捏了捏眉心，看一眼时间，离他预计的那个时刻还相差半个多小时。
外面的人都布置好了，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了，这是他的最后一仗。
他把不握枪的那只手伸进裤兜里，摸到一枚硬币，这也许是哪天在路边买冰激凌时找回的零钱。于是Argentum掏出来随意地在手里抛着。
硬币折射的暗淡光辉在他眼底一闪，像一跟银白色的刺，令他立刻想起Noct的眼神。
Noct。
Noct是个自以为是的小家伙。
这孩子以为靠自己的牺牲就能挽回一些什么莫须有的东西，他还是没明白，这个世界的残酷，和人类本身是否选择活下去时的万般无奈。
Argentum那天在公用电话亭打了很久的电话，才终于接通了被Noct拿走的那部手机。电话听筒里传来中年男人令人作呕的话说声，兼并着还有Noct压抑的痛呼。打这一刻起 Argentum便觉得这孩子蠢到家了。
不过好在也不是彻底的有勇无谋，伤和痛总得能换点什么甜头，这个起码Noct为Prot做到了。
男人会要求Noct带他们找到Argentum的仓库，黑吃黑了所有的货源，运气好的话，还能顺便干掉Argentum。
这就给了Prot一个伏击的机会，至少他在电话里已经轻描淡写地声称自己抛弃了Noct，早就坐上了跑路去海外的巴士。
Prot Argentum拢了拢衣服，天气有点冷。他慢吞吞地点了根烟，然后一步一顿地走进地下室。多巧，他的仓库就在这里，这个他和Noct第一次见面的地方。有霉味的被子，陈旧的老沙发，生锈的铁链子，还有一整排标着日期的录像带。
他在那排录像带的面前蹲下来，手指尖很犹豫地伸向某个特定的日期，动作迟缓，充满考量，他在害怕。
好了，别折磨自己了，在这个时候，可没有这个必要。
忽然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冷静地劝诫，虽听上去是理性的分析，却也处处为他留下逃避的借口。
就从这时开始，Prot觉得有一只手按住自己的手腕，把他拉离那个痛苦的日期，在保护他，宽容他。
小时候Argentum给弟弟讲过，你看啊，死去的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，所以别哭啦，爸爸妈妈正看着我们呢。
当然是骗小孩的啦。
可是Argentum长大以后，反倒开始相信了，或者是，他宁可这样相信。
就像是Noctis其实还在的，他的一言一行，早就深切地影响了Prot，和他的骨头他的血融合在一起，离不开了，走不了了。
地下室的角落有一道锁着的门，门外直通向海边的悬崖。以前他们在那里处理尸体，还有棘手的货物。不论什么肮脏的罪证顺着往悬崖下一抛，大海会帮恶人们保密。
Prot Argentum从抽屉里取出钥匙，打开锁，拉开门，夜晚腥味浓重的海风就跑进来。
弄好了地下室的布置，他转而回到地面的仓库，踩着吱嘎响的楼梯上了开放式的二层，靠回窗户旁边。从这里可能观览到整个一层，而在没有灯光的夜里，从一层却很难发现他这个位置。
他刚搓亮打火机，一层就穿来了推拉铁皮大门的动静，于是他放弃点烟，把打火机揣回兜里，拿起了立在窗边的枪械。
【2】
Noct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把Prot惹恼了，也许Prot真的一气之下就把他扔下了也说不定。
那他的下半辈子就要被绑在身后这个面目庸俗的中年男人身边了。如果是这样，Noct希望自己还是没有下半辈子的好，就死在这里，目的也都达成了。
你跑来替他送死，结果人家根本也不在乎你所做的牺牲，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有价值的货色。
中年男人当时在湿冷的屋子里揪着Noct的头发这样骂。
切。
Noct偏了一下头，铁皮大门剐蹭地面的声音太刺耳了，和Prot当时在他耳边开的那一枪一样折磨他的耳朵。
“往前走。”
有人在背后狠狠推了Noct一把，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。昨天小腿里被喂的子弹虽然取出来了，但伤口还是发炎，没人那么好心地给他处理。阴冷的风抹过他的腰，从腰侧蔓延到整片后背的淤伤和鞭痕正一跳一跳的阵痛。
他居然还被拿来比较，男人笑他，说你到底也只是个小孩，枪摁在腿上打一颗子弹就疼哭了，你哥哥当年比你有出息多了。
“Argentum的东西在哪？”
男人一把抓住Noct有淤伤的小臂，很故意地掐紧。
Noct咬着后槽牙，眼睛盯着仓库深处的一团漆黑。
“里面。”他说。
“你最好别骗我。”男人扯着他往里走，用Noct挡在身子前面。其他手下尾随他们进入，还有一些留守在外面。
等到门外响起第一声枪响时，Noct确信男人抓着他手臂的手指几乎瞬间抠得死紧，他被男人猛地一拽双膝跪在地上。门外的枪声越来越密集，不到几分钟的工夫，一切又重归安静，只剩仓库里面男人大吼着让所有人点起灯退出去。
接着仓库里的枪声也响了，在一片昏暗中Noct闭上眼睛，嘈杂包围着他，枪声，惨叫，大骂，一切他讨厌的东西都同时在折磨着他。直到狠狠抽在他脸上的掌掴令他被迫睁开眼睛，于是他看到面前Prot的脸。
抵在Noct下巴上的是仍有余热的枪口，男人藏在少年人的背后，钳制着他，企图以这条年轻的性命来威胁眼前的金发男人。
“Argentum，”男人说，“你不是为了报仇吧？”
“你觉得是什么仇？”Argentum说。
Noct感到抵在下巴处的枪口被摁得更紧了，他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咳嗽。
“如果……是报仇的话，”男人一边说，一边挟持Noct向门口退，“你肯定不希望这个小孩死掉的。”
Argentum不紧不慢地往前走，他把枪扛在肩上。
Noct看着他的眼睛，看不出那里面的东西，所有的情感在此时都被冷漠铺平了。也许接下来注定有一颗子弹要用来结束Noct这悲惨的生命，下巴处抵着的枪，或者是Prot手里的。
“对。”Argentum把自己手里的枪扔到地上，“把他还给我，然后你可以走了。如果你现在开枪杀了他，我也保证你不会活着。”
不。
Noct拼命挣扎起来，血从嘴角流下来，他瞪着Argentum，抬起胳膊死死抓住男人拿枪的手不放对方走，于是在挣扎中那枪口越来越实地按在Noct的下颚。男人骂起来，喊他放开，勾在扳机上的手指颤抖。
“你杀了他——！你必须杀了他——”Noct看着Argentum，喑哑地嗓子竭力哀求，“我哥哥——”是他杀了我哥哥。
Noct被狠狠朝前一推，摔倒在地上。男人转身跑了，朝着仓库外黑漆漆的夜色里。
十几秒钟以后，仓库外的枪声和爆炸声几乎是一起响起，仓库的顶开始震颤，抖下灰尘。外面骤然亮起，是几大盏探照灯的光，Noct看到男人的尸体倒在离仓库门口不远的地方。
Prot Argentum把Noct抱起来，外面接二连三的爆破震动完全没有打扰到他。Noct的头靠在对方肩上，他缩成一团，被抱起时的动作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，他发出很小的战栗。
“外面……”
“没事的。”Prot抱着他走向地下室。
Noct听到外面传来越来越多的嘈杂，脚步声，人声，警报声，枪械上膛的声音。他抬头，看到Prot从容的神情，那神情里带着近乎于漠然的松弛，仿佛外面的东西都不是威胁。
“外面的人……”Noct依旧不安，他微微揪紧Prot肩头的衣料，那些声音，听上去是什么训练有素的群体。
外面传出喊话的人声，是拿扩音器在朝仓库里喊，Noct听清了喊话的内容，而Prot抱着他越走越快。
“Prot——！Prot——”Noct绝望地低声喊对方的名字，他哽咽着，知道一切已经到头了。
地下室没有变化，和Noct第一次见时一样，那条铁链项圈还躺在地上，生着锈。他们兜兜转转，最终结束在开始的地方。
Prot把Noct放到粗布沙发上，撕了自己的衣角把Noct腿上的伤口扎紧，多的处理在这里做不了了，只有这样拖缓伤处。
“不用担心我。”
Prot摸了摸Noct的头发，他注视着对方那双湿漉漉的灰蓝色眸子，这一刻间有些恍然，令另一双眼眸也重叠了进来。他忍不住了，于是拉少年人到怀里紧紧拥抱着，嘴唇有些发抖，还是贴上对方温热的眉心。
“……你该回去了。”
他强迫自己说完了这句简陋的告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