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v13Prompto x 15Noctis】弱い嘘虫（02
【v13】Prompto x 【15】Nocti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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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新仓库的南面是海。
那边很荒凉，有的时候仓库死了人，会把人直接扔到海里处理掉。所以其实Prot Argentum不是很喜欢在那一片的海边散步，因为他总觉得海风里有尸体的腐朽味道，当然那不可能，尸体较之大海是过分渺小的存在，尚没有资格改变海的气质。
但是海边的日落总是很美，日升也不逊色，所以，Prot经常会在日升日落的时间点，在海边的崖壁上小坐片刻。
这边的主厂子是制毒，临厂是组装违禁枪械，Prot主要在这一带走来走去，勾搭穷学生的活计他一般是不管的，只是很偶尔会去看一下，所以那边的新人很多都不认识他。他找个新人问这里掌事的在哪，对方态度也没有很客气。
“上次你们送过去的那个小孩子，我想留下来。”Prot在沙发上坐下，跷起腿，女人为他端了一杯热腾腾的茶。
“你喜欢？”坐在对面年纪不小的中年男人有点吃惊。
Prot Argentum坦然地点点头，他没什么欲望地看了一样褐色的茶水，然后从兜里摸出烟盒冲中年男人示意了一下，中年男子表示请便。
于是他点燃香烟，慢慢吸着，“我过来是想问问，你们是在哪里开始盯上他的？”
02.
Noctis感觉不那么冷了，这和外面已经是白天了没准也有关系。
不过Prot Argentum临走时在炉子里添了些新的炭块，它们现在在Noctis的脚边红通通的，散发着热度。
脖子上有沉甸甸的感觉，Noctis又去摸了一下，这是他第三次去摸它了，一个铁质的项圈，有些分量，戴久了硌得他锁骨生疼，他不得不一次次去调整它。项圈连出去一条铁链子，链子的另一端栓在水泥地上镶的一个铁环上。
Noctis踢掉被子，从沙发上起身，把链子扒拉到背后，然后在屋里走动。
链子很长，长到允许他走到房间的任何角落，他甚至可以碰到通向外面的铁门。
他拧了一下铁门的把手，门吱嘎一声便开了，眼前是通往外界的上升楼梯，外面有光。
Noctis关上了铁门，又是吱嘎一声的刺耳声响。
外面好冷。
Prot剪开他衣服时用的尖锐的剪刀还在柜顶上，Noctis垫着脚尖去拿，然后在柜顶还摸索到一柄匕首，和一把没上膛的手枪。
房间静默地诉说：你可以选择离开。
屋里有很多的工具，想要打开脖子上的项圈只需要动一动脑筋，或者直接轧断链条也是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。
最帮不上什么忙的大概就是那一整排标记着日期的录像带。
Noctis远远看了那些录像带一会儿，然后慢慢走过去，蹲下，将手径直伸向某一个日期。
03.
Prot Argentum只买了一人份的晚饭。
等他回到闲置仓库的地下室，看到Noctis坐在散落一地的录像带中间时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：
“弄这么乱？”他没有问，你为什么还在这里。
Noctis抬头看他，然后用一只手扯起自己颈间的铁环，“可以摘掉了吗？”他没有问，为什么想放我走。
那个铁质项圈直接磨着他的皮肤，锁骨的地方已经被硌得发红浮肿。
Prot笑着说了声抱歉，这个项圈好久没用所以有点生锈扎人。
他把晚饭盒子放到沙发前简陋的铁质矮桌上，然后坐到Noctis旁边，卸去了项圈，随手扔在地上，发出 、叮当地一声脆响。
“你看了录像带？”Prot Argentum捡起沙发上离得最近的那盘。
“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？”Noctis关掉录放像机，他没用太久就学会了运用这东西，“可是录像带也很无聊。”他开始收拾自己附近的录像带。
“你看了哪盘？”Prot问。
“很多，不记得了。”Noctis把录像带抱到电视柜前，一个个码回格子里，“我随便挑的。”
那些录像带是往年监禁室里的监控录像，有些影像就是空空的屋子，有些是被监禁者长时间靠墙呆坐，而还有那么很小的一部分录像带，其中的监控内容大概极度让人不舒服。
毕竟监禁室里也是死过人的。
看Noctis的反应，大概他幸运地没看到什么值得给其一生留下阴影的内容。
Prot Argentum看着Noctis与录像带漆黑的盒子形成鲜明对比的苍白手指，没什么根据地假设着。
04.
工厂高层的单间有一整面的大玻璃窗，海上的阳光照进来，暖洋洋的。
Noctis刚刚组装好一把自动手枪，他把枪随意地甩到桌子上，撞开了散落的剩余零件，发出一串凌乱细小的碰撞声。
抬头看看黑白相间的挂钟，用时在一分钟以内，勉强合格。
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十九天。
05.
“最近没什么事啊，闲得要命。”男人给Prot Argentum递了跟烟，Prot接了过去，“警察圈子其实腐败得很厉害，整天内斗，咱们走货已经很久没人管了。”
Prot Argentum舔了下嘴唇，笑了笑。他懂这些下手的心思，这些年轻过头的人，做不正当买卖一方面是为了高额利益，还有一方面其实是为了追求刺激，叛逆的人性，他们巴不得自己反社会的人生里出点什么大事才好。
Prot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心态，可他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，他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很累，无法再忍受任何激烈的争斗，他觉得自己曾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，可是他仔细回想，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，或许那不是很重要的东西，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必定会消失的东西，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忘记。
两人闲谈间，身后的门轻轻开关了一次，Prot Argentum转过身，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。
走进来的人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拉链外套，下身是灰蓝色的牛仔裤，牛仔裤是收口的设计，把腿部的线条完美地勾勒了出来。而上身的外套是那种毛绒绒的质地，摸上去会感觉像是在抚摸小动物。这人戴着外套的兜帽，帽檐比较宽，低头时会遮住他一半的面容。除此之外，衣服尚有比较特别的地方，衣服兜帽的两侧多余地耷拉着两个长长的毛绒耳朵，这件绒外套的外形似乎是在模仿一只黑色的垂耳兔子。
“哦，我刚才还在想，今天怎么就Argentum你一个人站在这儿呢，”那男人看到刚进来的少年，立刻痞笑着捅捅旁边的Prot，“原来你在等你的小兔子。”
Prot Argentum没回男人的话，只是笑笑。他吐了口烟，对“黑兔子”招招手，示意他过来，“办完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回去吧。”
06.
这一片走私大剂量杜冷丁的人都认识Prot Argentum，Argentum在这个领域混了不少年才混到现在这个位置，听说他最初几年根本不好好干活，就顾着招蜂引蝶，后来有一年正经办了件大事，这事搞垮了当年很骨干的一批警察，还铲掉了一大批叛徒，于是他在圈里的地位瞬间拔到了现在的高度。
Argentum一直都聪明得过头，但就是缺乏野心，也不一定忠诚。
别人私底下的评价。
最近这个月他身边多了个人——那只黑色的‘小兔子’，是他的新情人，所有人都清楚。
他的小情人从来不离开他半步，时刻都跟在Argentum身后。他不靠近除Argentum以外的任何人，也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，从来都是半低着头，叩着黑色垂耳兔的大兜帽，用阴影挡着脸，双手插在衣兜里。
所以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Argentum从西厂买过来的小情人，但两个多月来也没外人真正看清楚他的长相，只是隐约看得出一个年轻的轮廓，但这也不算什么大大发现，谁都知道西厂弄来的都是未成年人。
07.
工厂单间的大玻璃窗外，海上的霞光渐落，寒冷顺着窗沿随夜晚慢慢攀爬上来。
Noctis把组装好的手枪放到桌子上，这次他用了不到二十秒。
Prot Argentum环抱手臂窝在他对面的椅子上，难得的没有在抽烟，而是有点打瞌睡。
Noctis站起来，绕过桌子走到Prot跟前，用脚踢了踢他的椅子，把对方弄清醒。
“二十秒以内。”他对Prot说。
Prot Argentum眯了眯眼睛，把手从衣兜里伸出来搓了搓，然后他站起来，低头去看桌子上的手枪。
“嗯，好。”他把手枪勾过来，在手里掂了一下，枪上还有Noctis手掌残留的温度。
Prot垂着眼，单手攥枪，手指随即在枪身上弹动，零部件一个接一个从他掌心掉回桌上，一串叮当的杂乱碰撞后，手枪重新被拆解成一堆散落的部件。
这只是几秒内发生的事。
太阳已经完全沉入海里，屋里没有开灯，蒙着一层单薄的灰色，有些模糊不清。
Prot Argentum走到Noctis面前，伸手替对方戴上黑色外套的兜帽，两条长长的黑色兔耳朵耷拉下来。这件外套没有什么特别含义，只是他带Noctis离开仓库地下室那天在旧巷的小店里随便买的，很保暖，很合适Noctis。
“我们回去吧。”他俯下身，将对方外套的拉链拉高，遮到锁骨的位置。外面很冷，海边的夜晚不分四季，永远阴冷。
“你为什么要教我用枪，”Noctis的眼睛在帽子的阴影里显现出隐隐闪烁的蓝色，他笑了一下，
“希望我有一天能开枪打死你吗。”
窗外是潮水拍打裸露礁石的声音，而暗礁是不动声色的。
这是Noctis来到这里的第三十天。
TBC.